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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血脉羁绊

停尸间的腐臭味突然变得尖锐,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。当江墨话音落下的刹那,地面的三重圆环符号爆发出幽蓝电光,数十条裹着腐肉的锁链从停尸床下方窜出,链节摩擦声如同万千毒蛇吐信。沈星婉的光刃斩在锁链上迸出火星,却见断口处迅速滋生出新的肉芽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,蛇信般的倒刺几乎擦着她肩头划过。

“这些锁链用江家先祖的实验体骸骨锻造,每节都刻着诅咒铭文。”江墨负手而立,紫色鸢尾花印记在眉心亮起,“当年霍辞用了三年才破解第一层封印,你以为凭一腔孤勇就能——”

他的话被江屿的闷哼打断。那些锁链如活物般缠上江屿的脖颈,将他拖向中央解剖台。沈星婉看见他后颈的金色印记正在褪色,取而代之的是蛛网般的紫纹,如同藤蔓般顺着血管蔓延。胸腔里霍辞的意识碎片突然剧烈震动,沈星婉的脑海中炸开一串记忆残影:

【记忆碎片・江家祖宅】

七岁的江屿蜷缩在书房角落,怀里紧紧抱着刻着鸢尾花的玉佩。江凛举着藤条逼近,靴底碾碎了他偷偷藏起的心律空间手稿:“废物!江家的血脉岂容你玷污?”藤条落下时,年幼的江屿却死死护住玉佩,血珠滴在玉料上,竟让鸢尾花印记闪过微光。

【记忆碎片・医学院实验室】

穿着白大褂的江屿正在调试共振器,屏幕上跳动的幽绿波纹突然紊乱。他猛地捶打操作台,指节渗出鲜血:“不可能……明明计算过千百次……”玻璃器皿中浸泡的心脏标本突然剧烈跳动,与他后颈的印记产生共鸣,吓得他打翻了试剂瓶。

“住手!”沈星婉的怒吼震得天花板的灰泥簌簌落下。她将光刃插入地面,金色光流以自身为圆心辐射,在脚下形成刻满医学公式的结界。冲来的锁链触碰到结界边缘便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,化作黑色烟雾消散,却又在江墨的咒语中重新凝聚。

江墨的瞳孔骤然收缩:“你怎么会用霍辞的‘心律壁垒’?这需要极其精密的频率计算……”他看着沈星婉战甲上流动的纹路,那些由设计线条和心电图组成的图案,正以 143.7赫兹的频率共振,恰好是破解江家秘术的关键频率。

“因为我这里有他的心跳。”沈星婉按住胸口,那里的光芒透过战甲渗出,“他教会我设计是生命的赞歌,也教会我医学是守护的誓言。而你这种玷污生命的人,根本不懂——”

她的话被江屿的痛呼打断。解剖台上的金属夹具自动扣住江屿的四肢,三根幽绿导管刺入他后颈的紫色纹路,正疯狂抽取着金色能量。沈星婉看见江屿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,记忆中那个在图书馆默默递上热牛奶的身影,与眼前被诅咒操控的模样重叠,让她心脏猛地一缩。

“江屿!看着我!”沈星婉冲破锁链的包围,光翼掀起的气浪将江墨逼退半步,“你还记得吗?你偷偷把防护装置设计图塞进我的毕业设计筒!你说‘沈星婉的设计不该被诅咒玷污’!”

江屿涣散的眼神骤然聚焦。他看着沈星婉战甲上闪烁的鸢尾花标记,想起自己在实验室熬了无数个通宵,将霍辞的心律公式融入防护装置,想起自己在江凛的监视下,如何用微型投影仪将图纸映在她的画纸上。那些被压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让他后颈的金色印记重新亮起微光。

“没错,他从来都不是傀儡。”守护者的声音突然在停尸间回荡,她的身影在江屿身后凝聚,光鞭抽碎一根导管,“当年霍辞在他体内种下的,不仅是净化之力,更是对抗诅咒的种子。”

江墨发出愤怒的嘶吼,双手结印催动地面符号。三重圆环突然分裂成蛇形纹路,如巨蟒般缠住沈星婉的脚踝。她感觉生命力正被快速抽取,战甲的光芒开始黯淡,而江屿胸口的玉佩不知何时滑落在地,玉料上的鸢尾花印记正在闭合。

“不……不能放弃……”江屿的声音嘶哑,他挣脱一只手,艰难地伸向玉佩。指尖触碰到玉料的瞬间,沈星婉的心脏与玉佩产生奇异的共鸣,霍辞的意识碎片化作暖流涌入江屿体内。

“相信自己,江屿!”沈星婉的光刃斩断最后一条锁链,“你保护了我那么多次,这次换我守护你!”

当她的指尖与江屿触碰到玉佩的手重叠时,三道光芒骤然爆发——沈星婉胸口的心脏之光、江屿后颈的净化之光、玉佩本身的血脉之光,在停尸间汇成金色洪流。地面的诅咒符号寸寸崩裂,江墨发出凄厉的惨叫,他后颈的紫色印记如玻璃般碎裂,露出底下真实的皮肤——那上面,竟也藏着一枚被压制的金色鸢尾花印记。

“这不可能……江家血脉怎么会……”江墨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,那些操控诅咒的力量正在消散。而江屿手中的玉佩,此刻已化作流光,与他后颈的印记融合,绽放出比太阳更耀眼的金光。

停尸间的屋顶轰然炸裂,金色光柱冲天而起,穿透废弃医院的穹顶,在夜空中形成巨大的鸢尾花图案。沈星婉看着江屿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,那不再是被诅咒操控的迷茫,而是属于他自己的、坚定的光。胸腔里霍辞的心跳与他的脉搏同步,仿佛在奏响一曲关于守护与救赎的乐章。

远处,守护者的身影逐渐透明,她的声音带着释然回荡:“江家的血脉羁绊,从来不是诅咒,而是……”话未说完,便化作万千光点,融入那道金色光柱。

江墨在光芒中节节败退,他掏出最后半块玉佩试图反击,却发现玉料上的蛇形纹路正在褪色。沈星婉握紧光刃,战甲的光翼展开到极致,那些由霍辞医学知识和她设计天赋组成的纹路,此刻正以完美的共振频率闪烁。

“游戏结束了,江墨。”沈星婉的声音在光柱中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你以为血脉是操控的工具,却不知道真正的羁绊,是愿意为重要之人打破一切枷锁。”

金色光柱的中心,江屿缓缓站起身,他后颈的印记化作流动的光纹,与沈星婉胸口的心脏之光遥相呼应。当他伸出手时,一道光链从掌心射出,精准地缠住江墨手中的玉佩。

“霍辞说得对,”江屿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澈,却多了份历经劫难的沉稳,“我们从来都不是诅咒的傀儡。”

随着他的话语,三块玉佩在光链的牵引下汇聚,却没有形成黑洞,而是化作一枚璀璨的金色勋章,悬浮在两人之间。勋章中央,鸢尾花图案缓缓旋转,每片花瓣都刻着不同的心律频率,那是霍辞用生命谱写的,关于血脉与羁绊的真正答案。

而在光柱之外,城市的各个角落,另外十枚鸢尾花印记正在悄然发亮。沈星婉知道,这场关于血脉羁绊的战斗只是开始,而他们手中的勋章,将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。夜风吹过废弃医院的残骸,带来远方的钟鸣,那是新生的律动,也是即将展开的,更宏大的序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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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血脉羁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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